不如《年会不能停》,没票房,太正常了

《银河写手》是角色为先的影片。

想要更好的理解该片,得从片中的两位主角入手,再由他们分析、串联起电影跟现实。

张了一是空想的艺术家,他其实并不晓得自己想要什么。

天天认为自己能当诺兰、姜文,但看到的只是他们成功的表面,没深究背后的人情世故与妥协。

正如甲方的文学策划说他的剧本有些地方不合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别人没看懂,在没有姜文的才华的时候却有了姜文的傲气。

殊不知姜文把王朔的小说《动物凶猛》改成《阳光灿烂的日子》能让王朔满意并出演小混混一角,也不知姜文曾有为艺术坚持,却也有为三斗米折腰的时候。

当年《太阳照常升起》赔了,杨受成冲着姜文投的钱,但他不仅没有怨怪姜文还想跟他一起做电影。

于是《让子弹飞》剧本出来时,姜文先拿给了杨受成看,上映后大卖,杨受成之前赔的全赚回来了,便给姜文发了个大红包表示感谢。

但姜文没有收,把所有人都叫来一起吃饭,反给杨受成包了个几百万的红包回礼,会做人、懂世故,这是姜文的艺术片有人投的主因之一。

然而张了一身上不具备这两点,自己的剧本都是对的,所有的故事和人物都没有bug,错的永远是别人,从不会换位思考。

意识流是很酷,但不是每个人都是戈达尔与王家卫,可以不把编剧当服务行业,作者性是很牛,但不是每个时代都叫新浪潮。

张了一的不自知是他不了解为什么要有铺垫,合情合理。

片尾还以自己为例据理力争,说他看到周可可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一瞬的感觉本来就是很突然的。

但他没注意到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反差,以为是男的,结果是女的,也可能因为他们都是诺兰的影迷,或因为她长得漂亮。

这都是铺垫,可张了一不知道,以为可以凭空而来,就像他根本不明白女友为什么与他分手,还幻想着女友主动推门回来,和好如初。

跟他一起北漂当编剧的孙谈是个实干的职业家。

张了一专业出身,有着艺术家所谓的傲骨,孙谈半路出家,没有那么多文青的坚持,有钱才能谈艺术,没钱先解决温饱。

虚空的发泄,别人的不理解,有时是别人真的不懂艺术,还是自己太自我?自负与自信的界限在哪里?梦想和现实的平衡点又在哪里?

孙谈会考虑这些问题,并逐步接受、消化、认清、成长,所以比张了一先有署名作品,能够在内卷的行业里生存下来。

他俩就是当下影视圈的一面镜子。

很多电影人把文艺片等同于看不懂,总觉得把电影拍的晦涩难懂就是高级,通俗易懂就是低级,对观众极其不友好。

艺术没有高低之分,电影也不应该有鄙视链,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是可以并存的,如果电影人在拍电影之初,眼里就没有观众,那这种电影必然不会成功。

电影与观众的关系是二元相互,即你让我看的明白,我让你获得票房,而非二元对立,况且投资人不是做慈善的,大都是为了拿到好片子送到院线赚钱的,不是为了看不懂。

就像黄建新在金鸡创投会说的那样,“创投的目的是希望把项目送进院线,这是很多公司来的目的。

大家不要把创投变成了为电影节送电影,如果所有的项目都是这样的话,金鸡创投的意义就点不对了。

我还算是最早拍探索电影出身的,现在这些项目把我都看累了,还需要查一下才知道啥意思,这有点违背大多数电影的本质。

电影真是所有艺术里最通俗的,诺贝尔只有文学奖,没有戏剧、电影奖,你不用把你拔得太高了,你要跟观众建立亲近关系,观众才会喜欢你。

这个创投的电影要进入到观众层面,你不喜欢观众,观众怎么喜欢你?所以大家还是要想想这些问题,怎样让电影生动起来。”

张了一就是黄建新口中的电影节编剧,孙谈则是通俗编剧。

一个没想过跟观众建立关系,一个后来学会了让电影生动起来,谈艺术是好事,但别总谈你那自以为是的艺术,将观众拒之千里之外。

同时,张了一和孙谈也是导演兼编剧的李阔、单丹丹的一体两面。

《银河写手》外表看似在吐槽、抱怨、发牢骚,讽刺、挖苦、道不平,对影视圈无休止的甲方大声呵斥,为幕后的乙方编剧发声。

实际上是在进行自我反思,解构自己,找出答案,最终的答案是打鸡血,苟下去,现实不是科幻片,没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疯狂。

当然,也在告诫自己保持清醒,摆正心态。

看清自己不棒,没有那么有才华,与编剧的身份和制片人和解,达成共识。

大多时候,电影是妥协的艺术,连王家卫都办不到票房、艺术两难自解,更何况是不知名且没有作品的小编剧。

王家卫拍文艺片,不代表他不懂市场,也不理观众,只顾自嗨。

他很懂电影制作与商业化,也很有商业头脑,知道销售、融资、控制成本。

很多人对他有个误解,觉得他的电影都赔了,其实王家卫通过海外发行都赚了,就算赔了几千万,让邓光荣公司破产的《阿飞正传》最后也赚了。

他会针对不同市场与电影节剪辑不同版本的影片,如《旺角卡门》香港版和台湾版的结局不同,《重庆森林》午夜场首映版比最终版长15分钟。

《一代宗师》就有四个版本,3D版、华语地区版、欧洲版和美国版,否则刘镇伟也不可能与他组建泽东影业,公司也不可能存在这么多年。

因此,不是王家卫就别得王家卫的“病”,选择了艺术就可能与票房无缘,两难自解的故事没有那么多。

观众也没义务为谁的梦想买单,去同情某个人或事件,凡是票房大卖的电影,内容与思想基本都是拿来主义。

思考是累人,但让人思考的影片不可少,《银河写手》不是烂片,但也成不了同为打工人发声的《年会不能停》。

前者过于自我,若不是业内人士可能无法共情,只觉得无聊乏味还矫情。

这种现实主义有些小众,但从事过相关工作的人则感同身受,所以对于普通观众来说,这片有着天然的隔阂,不喜欢也正常。

另外,预告片中无处不在的喜剧元素在正片中也就仅此而已。

尽是奋斗、努力、理想、生活等写实的东西,与观众的预期大相径庭,票房自然不尽如人意。

暂不提演员的知名度和号召力,仅以文本来看,《年会不能停》更具普适性,能让人发笑,也能激发情绪输出。

很显然,《银河写手》没有这些特点,也不必为此片票房不佳惋惜,当决定向高山流水靠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接不了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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