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
这熟悉的旋律响起,很多人都脑海中会浮现潘长江对桥上美人望眼欲穿的滑稽样子。
而桥上的那位美人就是黄晓娟,一位纵使丈夫名气不小却在婚后38年都很低调且从不吹捧的老艺术家。
她前后12次登上春晚的舞台,堪称春晚常客。
而那一次,潘长江能够拉着她的手站在春晚的舞台上表演小品《桥》,全凭从赵本山手里“抢过来”。
她之所以被赵本山和潘长江抢着要,是因为她足够优秀。
而她那么优秀,离不开她从小梦想坚定和台下十年功的努力。
1962年,她出生在辽宁一户知识分子家庭。
爸爸是工程师,妈妈是教师。
家中共有四个孩子,她排行老二,她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父母工作繁忙,家中四个孩子互相陪伴。
在她6岁时,姐姐体弱多病,父母因工作原因无暇照料,只能将姐姐托给外婆悉心照料。
姐姐去了外婆家,身为老二的她无形中充当了“老大”的角色,承担起照看弟弟妹妹的责任。
也正是因为这段照顾弟弟妹妹的经历,让她们在彼此生命中有着重大的羁绊。
她对弟妹的宠爱,在弟妹成年之后化为对她的敬爱与关心。
在妈妈的辅导之下,她从小学习成绩十分优秀。
在很多人看来,如果在文化方面深耕的话,她应该会成为与父母一样的高知识分子。
奈何,她喜欢文艺,并许愿自己能够走上文艺道路。
从小能歌善舞的她,经常在家中随着广播里的歌声边唱边唱。
妈妈作为人民教师,从不反对孩子发展才艺,甚至还鼓励她勇敢地追求梦想。
1976年,阜新市文工团招生,年仅14岁的她在妈妈的鼓励之下报名参加。
她凭借着出色的舞蹈和歌唱,成功被阜新市文工团吸纳。
刚刚进入文工团时,她是唱二人转的学员。
她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要快速成为一名优秀的二人转演员。
那时候,几乎每天都是天才刚刚亮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出现在练功房。
她每天除了跟着老师学习之外,还给自己规定了练功时间。
未达到练功时长,纵使再累也不会休息。
很快地,她的努力与汗水换来了回报,对于二人转的经典唱段都表现突出。
她的努力和优秀,团里的老师都看在眼里,并决定将她推荐到更大的舞台。
1978年,她被调入艺术大剧院,成为一名正式的演员。
她在舞台上精彩地演出,不仅获得观众的喜爱,也获得赵本山的高度认可。
赵本山找到了她,并邀请她一起表演小品。
面对自己不熟悉也不专业的领域,她犹豫不决。
那段时间,她结束自己的表演之后,会抽空去看小品表演,也会看赵本山的作品。
没曾想,她爱上了小品直观、朴素又十分考验演技的表演方式。
于是,她答应了赵本山的邀请。
1989年,她首次登上春晚的舞台,与赵本山合作了小品《麻将豆腐》。
一夜之间,这对搭档红遍大江南北。
取得不错的成绩,赵本山想要趁热打铁,准备另一个登上春晚的节目。
1990年,两人再次携手上了春晚,凭借着小品《相亲》而成为家喻户晓的小品演员。
实际上,直到春晚的前夕,赵本山依然质疑表演的剧本不够精彩,并且担心表演效果不好。
显然地,他所担心的事情都因为黄晓娟精彩的表演化为乌有。
也是在那个时候,赵本山意识到她是一个表演能力超越剧本的优秀演员。
演员精彩的表演不仅能够为剧本增光添彩,而且小品演员有时候顺应现场观众的情绪或言论而即兴发挥的表演和“包袱”,也会让整个作品更加精彩。
而潘长江作为我国小品的另一位“元老”,显然也是看到了黄晓娟演技精湛且舞台应变能力高强。
于是,潘长江厚着脸皮去向赵本山“借来”了黄晓娟。
当时,纵使赵本山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却又不能不讲“江湖道义”,那时候潘长江手捧着十分优秀的剧本邀请另一位小品演员出演,赵本山倘若霸着人家不放,实在是说不过去。
1991年,春晚小品《歪打正着》大受欢迎,表演者潘长江和黄晓娟的精彩演出赢得满堂彩,看得一旁的赵本山既羡慕又忌妒。
她刚从春晚的舞台上下来,赵本山火速找她约戏,新的一年两人要一起上春晚表演。
纵使那时候赵本山还没有敲定新一年的剧本,也还不知道的剧本能不能被春晚的节目组选中,他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向她发出邀约,足以见得她是有多么抢手。
已经取得黄晓娟的同意,赵本山知道绞尽脑汁也必须拿出好的剧本。
因为作为一名优秀的小品演员,他知道想要吸引另一位同样优秀的小品演员,最好的办法就是有足够好的剧本。
多次打磨修改之后,他的剧本不仅获得登上春晚舞台的资格,而且还成为小品界的经典作品。
1992年,赵本山再次携手黄晓娟,将小品《我想有个家》演得深入人心,当晚在这个小品表演结束之后,台下掌声久久不断。
而这一次,轮到潘长江眼红了。
在那个时候,潘长江也已经深刻地意识到,谁和黄晓娟搭档,谁的小品就能大火。
1993年,以考上辽宁文化艺术职工大学为由拒绝了赵本山邀约演出的她,却与潘长江再次在春晚的舞台上合作了《桥》,并且成为国内小品界另一个历久弥新的经典作品。
也是在那个时候,潘长江也不知道采取了什么方式打动了她,让她果然拒绝了赵本山的邀请。
有人说是因为潘长江的剧本和表演更加符合她的风格,可每一次她与赵本山的合作与表演也是精彩绝伦,所以这种说法很难站得住脚。
也有人说是因为她看不惯赵本山的作风才疏远,并且这个说法是基于后来她在某次采访中的言论推测而来。
当时,她在接受采访被问及为何不与赵本山合作时,她回答是:他把企业干那么大,在影视行业也红红火火,我就掺和了。
这种回答,颇有一股“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味。
或许正是因为她演技卓越却做人朴素低调,职业道路才得以迎来了新的发展,她被特招入伍了。
2001年,她被招入沈阳军区前进文工团,成为文工团的演员。
从那时候开始,除了参加文工团所安排的文艺汇演之外,也多次受邀登上春晚的舞台,而几乎每一次都是与潘长江合作。
2014年,表演能力卓越、作风低调且在文艺界耕耘多年的她,在事业上迎来了新高度,被任命为文工团的团长。
在团长的职位上她依然兢兢业业地工作和演出,低调且沉浸式的成长方式让她再一次被委以重任。
2017年,她被调入辽宁文联,成为高层领导。
那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军装革履,当人人羡慕她的职业高度时,她却表示自己的人生是在抱憾当中度过。
她刚刚进入阜新市文工团当学员不久,跟随着团里到外地演出的时候,外公去世了。
她因为演出的关系无法回去给外公奔丧,这成为她抱憾终生的事。
外公对她而言,是从小把她捧在手心上宠着的人,是从小到大给她撑腰的人。
失去给她撑腰的人,她化悲愤为力量,没日没夜地刻苦练习让自己变优秀,才能弥补没见上外公一面的遗憾。
她进入艺术大剧院时,认识了丈夫。
她与丈夫原本同为二人转演员,在1987年结婚,后来丈夫调入军中。
从第一次上春晚之后,大多数人只看到了她人前的风光。
实际上,在她第一次与赵本山彩排春晚节目的时候刚刚生完孩子不久,儿子尚在襁褓当中而不得不拜托给外婆照顾。
在她第二次与赵本山排练春晚小品时经常因为想念孩子而失眠,等她结束春晚的演出回到家中,儿子李赫扑到她的怀里且哭泣声久久不止。
在那个时候,看着因为想念妈妈而哭得很可能的儿子,她的内心就像被剜掉一块肉一般地痛。
但热爱表演事业的她,始终舍不得告别舞台,只能尽量以见缝插针的方式给儿子更多的照顾,可实际上能够陪在儿子身边的时间却少得可怜。
渐渐地,随着孩子的逐渐成长,因为妈妈的长时间缺席而难免母子感情生疏。
她不是没有意识到儿子与妈妈之间的隔阂,并且因为隔阂而逐渐产生距离。
如果说儿子在成长过程中逐渐产生距离是一种“钝痛”的话,那么弟弟突然患病离世这件事对她而言便是致命的“锐痛”。
在她47岁那年,弟弟患上了肝硬化,当她知道这个消息时,弟弟的病已经到了晚期。
而在她得知消息之后,纵使给弟弟找了最好的医院和医生,却依然无力回天。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年仅44岁的弟弟便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弟弟去世这件事,给她狠狠上了一课,她不仅痛失亲人,而且年近半百却从未真正给予家人所需要的照顾,对自己的父母是,对自己的姐姐和弟弟妹妹,对丈夫是,对儿子更是。
因为热爱表演,她年少离家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因为上春晚而多年无法与父母在过年齐聚一堂,哪怕隐约闪过父母也渴望她陪伴的念头时,也因为工作繁忙而一闪而过。
因为工作繁忙,她没时间与姐姐妹妹聊聊家长里短和串门探望,最后连弟弟病入膏肓时才知道。
而相爱的夫妻二人因为事业上的奋斗,逐渐沦为搭伙过日子的“伙夫”。
对于儿子,不仅陪伴时间少,而且在儿子想要从事表演行业时却被她阻止,并且把儿子送入军校。
而实际上,儿子在表演上很有天分,在辽宁省艺术统考时,表演专业分排名第四、导演专业分排名第一。
弟弟的离世让她幡然醒悟,倘若没有拿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她的人生或将更加遗憾。
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努力平衡事业与家庭,过年过节尽量陪伴父母和家人。
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儿子,只要儿子愿意聊的话题,她都会认真仔细地倾听。
让她觉得比较幸运的是,儿子军校毕业之后进入工作,开始理解妈妈对事业的热情与追求。
儿子身为军人,是她的骄傲,骄傲中也带有遗憾和愧疚。
难以完美平衡事业与家庭的人不止黄晓娟一个,选择了事业,注定要愧对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