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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娱乐圈可真热闹。
见识过线下聚众在企业大楼门口讨薪的事件。
谁能想到,还可以在互联网上看到,一群人声讨、抵制公司领导的?
如果你看过《苍兰诀》,一定认识这次事件的主人翁。
剧中嗲精可爱的小兰花,吸引了很多观众,令饰演该角色的女演员获得了不少粉丝。
然而,当粉丝群体变大后,很多问题也跟着而来……
“三年了到底进步了什么?吃了这么多亏以后,毫无长进。”
“工作室的问题不解决,你演戏就是再优秀,上限也就在这儿了。”
“宝宝,从来不是说营业够不够的问题,本质上大家的诉求是她们把该做的本职工作做好,比如物料审核,发放时机,舆情监控等,算了你好好玩吧,希望你能开心。”
“宝宝你现在也是上升期所以希望工作室加油,站在宝宝的立场角度出发看问题理解你,只是站在粉丝的角度出发就不一样了。”
不得不说,以上言论,若不是在明星的超话,以及明星社交平台的评论区中看到,真的会让人误以为是一群大家长在教育自己的孩子。
事情起源于粉丝向自己喜欢的明星提意见,让工作室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在物料审核、舆论监管、宣传等方面做得更完美。
此外,还有很多的粉丝指责工作室不作为,让虞书欣开除不称职的工作人员,重新招聘专业的团队、经纪人。
对于粉丝的提议,正在国外旅游的虞书欣不得不深夜回应。
作为团队的老板,虞书欣表示,工作室所发的内容,都是经过自己同意后,才发出来的。
所有的物料就那么多,自己发得多了,那么工作室自然就发得少。
至于花絮、广告侧拍,如果内容有趣的话会拍,可是内容无聊就选择不拍。
自己有辨别能力,对于不干事的工作人员,不需要粉丝骂,自己就会开除。
最后虞书欣希望粉丝能够少给工作人员压力,她希望自己团队能够齐心协力、开开心心地工作。
对于虞书欣的回应,不少网友纷纷表示,粉丝管得实在是太宽了,“爹味”十足。
然而,对明星的工作指手画脚的不止虞书欣一家粉丝。
大美女刘亦菲,在她的新剧《去有风的地方》播完后,她的粉丝纷纷催她快点进组。
“你辛苦点没关系,可不能苦了我对不对!”
身材一直很不错的关晓彤,因为一张照片,被粉丝指责,说她太胖了,一定要重视,多多健身保持良好的身材。
而佟姓女演员因为自己的感情经历,原本谈好了的剧本,遭到粉丝抵制,不得不辞演。
结果遭粉丝抵制的电视剧,最后爆火。
胡歌关于品牌代言人的照片,被粉丝指出太模糊,纷纷质疑工作室出图效率低、质量不高。
对此,胡歌不得不凌晨三点上线,通过个人社交账号向粉丝解释,照片是自己选的,不喜欢的话就骂自己吧……
纵观娱乐圈,明星与粉丝,粉丝与明星工作室的关系,让人忍不住感慨,当下粉丝追星的形式,已经从最初的默默支持,发展到“大家长”式追星。
不仅管控明星选择的剧本,还要管明星团队工作人员的任职与辞退,以及明星营业与休息上的安排。
现在的社会已经从最初的“鸡娃”,到现在的“鸡明星偶像”。
以爱之名的操控行为,令人感到窒息。
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粉丝并非首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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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追星行为,并非是现代社会衍生出来的。
在我国古代,就有很多相关的记载。
那些著名的诗人们,他们所在的朝代,就有很多的粉丝追星。
譬如诗仙李白。
只要了解过他的人都知道,他非常喜欢游山玩水。
当时,他有个名为魏万的粉丝,为了见他一面,特地从河南的王屋山出发,一路跟着他的脚步,走了三千多里,耗费大半年的时间,终于在扬州遇见了他。
见到偶像后,魏万非常兴奋,将自己所写的长诗赠给了偶像。
李白见到对方为了见自己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非常的感动,因此回赠了魏万一首《送王屋人魏万还王屋并序》。
后来,基于这个原因,李白还将自己的一些诗词手稿交给了魏万,魏万将这些诗稿编辑成集。
李白与魏万的事迹,跟如今普通大众追星的模式其实相差不算太大。
都是粉丝千里迢迢跑去和偶像见面,然后跟偶像互动。
不同的是,李白与魏万都是诗人,他们通过相同的爱好加深联系。
根据英国著名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所提出的观点:
“通过参照他人来认识自己,是一种获得自我认同实现的有效途径。”
而明星与粉丝,就是如此。
明星通过向大众展示自己的闪光点,他所表现出来的良好品质,恰恰吸引了他人,被他所吸引的人,就成为了他的粉丝。
人们在满足了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社交需要以及尊重需要后,自然想要满足自己的“自我实现”。
而追星的现象,基本与马斯洛需求层次中,最顶端的“自我实现”目标一致。
当下的年轻人们大多都是独生子女,很多人的内心是处于较为孤独、焦虑的。
追星人们,可以在追星的过程中,找到群体认同感。
对于他们而言,自己所喜爱的明星,不单单只是明星,还是自己心目中所幻想的完美自我的投影。
他们在追星的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精神支柱,以此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在互联网还未普及的年代,粉丝们因为距离的关系,无法聚在一起,追星只是个体行为。
直到互联网普及后,网络将五湖四海的人连接在一起。
那些有着相同爱好的人,就此聚拢,而“粉圈”也渐渐诞生。
后来,娱乐圈在资本的介入下,粉丝文化、应援文化渐渐兴起。
粉丝们在追星的过程中,所产生的所有情绪,无论负面还是正面,通过资本的介入,将之置换,让那些原本没有经济价值的情绪,渐渐具备了经济价值。
打投、高奢品牌将根据明星的带货能力而选择明星代言……
资本就是通过以上方式,将无经济价值的情感置换成有经济价值的情感。
“情感劳动”就此诞生。
粉丝们通过情感劳动的方式,获得了价值认同;而资本也从中获得巨大利益。
随着大众接触资讯的渠道增加,明星将自己的工作、生活分享到互联网,拉近明星与粉丝之间的距离,同时也让粉丝在追星过程中更有参与感。
粉丝所投入的追星成本越多,明星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也将越重。
“参与式文化”与“粉丝文化”产生交集,让粉丝从被动消费者,变成主动的生产者、参与者。
在粉丝认为自己能够干涉明星更多工作时,“越矩”行为将自然发生。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替代性满足理论表示:
当一个人的欲望受到压制、没有被满足时,他就会把自身的欲望转移到替代对象身上,这样自身的满足将从替代对象那里获得。
而明星因为粉丝追星过程中所投入成本的增加,逐步成为粉丝心目中欲望转移的替代对象。
这也是“大家长”式追星、“爹味”追星产生的原因。
明星与粉丝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失衡。
然而,任何一段关系一旦失衡,关系中的双方必定感到不适。
原本健康的追星方式也将变得畸形,追星的意义因此变得扭曲。
任何关系都不能失衡,与其将自己内心的渴望投射到他人身上,不如让自己变成更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