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他还是个孩子,不就偷你几百块钱么?至于打小报告不?呸,再往后这亲戚也别来往了。
应该是在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笔小金库,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共有800块钱,截止到现在应该过去了有整整15年了,15年前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孩子能够有800块钱,这是一个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呢,不是偷的不是抢的,是我过年的时候用了这整两个月的时间打工赚出来的。当然有人说:15年前你打工能赚800块钱?我不信,15年前的时候那钱可是真的钱,你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就能攒下这么多钱来呢?
其实那个时候赚钱很困难,但是如果有门路的话,又很容易。容易到什么地步呢?那个时候父母摆地摊儿认识很多很多的小商贩,之前摆地摊的时候是超级赚钱的,只要你卖的东西够火爆,比如说卖对联。
卖对联的人一天光交税就能交个20块钱30块钱的,因为过年的那几天他们每天的进账就能够达到4位数(这是真的,过年卖对联辛苦一个月,一年的饭辙就有了)。
当时我也准备卖对联,但是想来想去我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资金,后来我从我的叔叔那边进了很多很多的筷子,就在我父母旁边摆着,到时候我还给父母说:这个筷子卖了的钱一定给我,我自己留着当零花钱用,也就算咱们过年的压岁钱了。
父母觉得这个时候也有必要去培养一下我的理财观念了,于是便乐呵呵地同意了。这800块钱与其说是总利润,倒不如说连进货的钱都包括在内了,因为进这一批筷子是父母给我花钱进的,而最终的总利润都塞在了自己的兜里面,一共有800块钱,总耗时是两个月,过年的前两个月。
然而过完年之后,家里来了很多亲戚,亲戚们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因为我们家在亲戚当中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有好几个表弟都来我家玩了,当时我们玩的是扑克,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那种纸牌。
在玩纸牌的时候,一开始是用瓜子当做赌注的,但是后来我嫌瓜子当赌注太没意思了,因为瓜子当赌注,玩着玩着就给吃了,于是我把我那八百块钱当中的一部分钢蹦拿出来,一人分了有三五十个钢蹦。
我们就拿这些钢蹦当钱,然后去玩扑克,大约玩了得有两个小时,玩得差不多了,我就把钢镚收起来了,但是后来陆陆续续发现家里的钢蹦越来越少,而且表弟他们经常会骑着车子在我们家旁边转圈。
有的时候我已经看到表弟了,然后问表弟:怎么?我们家里来玩一会?表弟看到我之后二话不说,马上就跑。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表弟在和他的同学们玩躲猫猫,也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有一天邻居家的大爷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一个表弟,长得什么样?
我说:对啊,大爷你怎么认识啊?
那个大爷说:唉呀,前几天的时候我就看见这个孩子在你们家的房顶子上来回地蹦,我就给这个孩子说不要在这个房顶子上来回走,太危险,我还没说完呢,这个孩子就骂我。当时挺干啥的。
大爷还没有说完我就打断了,我给大爷说:大爷不可能,我的表弟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这样我马上回去问一下,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我把我表弟拎过来给您道歉。
然后大爷听了之后摆摆手说:唉,什么道歉不道歉的,我就是说一下。这个孩子可千万别戛纳电影节历史摔地上了,你说摔地上之后摔出什么毛病来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当时我找到了表弟,然后问他:你是不是之前的时候在我们家房顶上来回蹦了?表弟听了之后脸一下子就红了,也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个小孩说:噢,我们这是准备翻墙头了。这孩子还没有说完呢,表弟直接就把那个孩子的嘴给堵住了。
当时一下子警觉了,表弟要翻墙头,翻墙头去哪?不过当时也没有多想。
我想的是表弟可能想着翻墙头来找我去玩吧,当时也不知怎么,就是没有往偷钱这个方向去想。
再后来,有一天我发现表弟一直往一个小木屋里跑,因为我和表弟的家不远嘛,我去找表弟的时候就发现表弟一直往小木屋里面跑,而且自己的兜里面鼓鼓囊囊的,好像也不差钱。
有一次表弟去了小木屋,我也去小木屋里面去了(尾随),看到表弟旁边有一个小土坑,土坑里面有好多好多的钢蹦,然后我就问表弟:这些钢蹦都是怎么来的呀?表弟张了张嘴也没有说出话来,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有一个钢镚对我的意义非常。
那个钢镚很特殊,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买筷子大爷给我的,它的一个颜色和其他的钢镚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说不出来,但是这个钢镚太像我之前那个钢镚了。于是我直接回到了家里,自己原来床前的那个盒子里面一毛钱都没有了。
我直接就找到了表弟,然后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把这些钱都给偷走了?表弟一看再也瞒不住了,然后只能说:对,没错,就是我把钱给拿走了。我想着拿这些钱去买吃的,买些喝的,剩下的哪一部分把它偷偷藏起来。
当时我特别生气,你年龄这么小怎么可以偷钱呢?我二话没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妈了,然后我的母亲让表弟上我们家里来,表弟来了之后母亲也没有怎么说,只是稍微训斥了他两句,然后告诉他:
再往后不能偷钱了,之前拿的那些钱就是给你了,但是再往后你要是还敢偷钱,我拿小棍打你。咱们这个家族里面可以穷可以没出息,但是绝对不能干苟且偷盗之事,这种事情你干了一次就会干第2次,会有瘾的,小的时候把持不住,将来就会犯大错误。
然后表弟听了之后点点头,一下子哭了出来,哭着哭着就跑回家去了,然后等表弟跑回家去之后,等了有那么一小会儿,表弟的父母又来到我们家了,然后还没等我说什么呢,劈头盖脸就把我一顿骂。
说:我们家孩子不就偷一点钱吗?你至于是这个样子,又打小报告又训斥你弟弟,你还有个当哥哥的样子吗?
从那开始,表弟的父母逢人就说我的不是,逢人就说我们家的不是,我们家算是在整个家族当中臭名远扬了。只不过,时至今日,我始终想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好像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但到头来按照亲戚的意思,我非但得给他们道个歉,而且这一辈子也没有资格再和他们来往了。
呵,这个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