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棉

“有妈在，你就永远是个孩子，从来不曾长大过。”是朋友李丽（化名）最近的感慨。

而这个感慨的来由是她64岁的母亲，过世3个月后，临近清明，进入她的梦境，教34岁的她包饺子的事，听了真是让两代人心酸。

01、 母亲清明入梦。

当路边能偶尔看见飘散的纸钱和燃烧纸钱留下的灰烬痕迹时，李丽知道，她也要准备起来了，因为她64岁的母亲于3个月前突然去世了。

晚上下班后，她走到街边小店，买了烧纸，回到家以后做了晚饭，吃了，辅导了两个孩子的作业，陪他们玩耍了一会儿，手洗了孩子的贴身衣物后，身心疲累地躺到床上，沉沉睡去了。

咚、咚、咚，她听到有人敲门。

李丽一开门，是母亲，只见她还是生前忙碌着紧的样子，两手拎着重物进来。

“好久没吃饺子了吧，今天咱们包饺子。”母亲边说边自顾自地走进了厨房。

过一会儿，母亲从厨房拿出来了和面盆儿，一边用碗从面布袋里盛面，一边说:“一碗面是两个人的量，不多不少，今天咱们12个人，要6碗面，包饺子的面，要软一些才好吃，我来教你。”母亲虽然说着，可却并不让李丽插手，只顾自己忙。

面和好后，母亲开始择菜，边择边说：“都说做饭最难的是众口难调，可是有了爱就不难了。你爱吃韭菜鸡蛋馅儿的，你哥爱吃茴香肉馅儿的，你妹爱吃藕馅儿的，今天咱们都包一点。”

母亲就这样一个人择、洗、切、剁之后，又剁肉馅。

“肉馅一定要自己剁，别买现成的，你哥嘴叼，一口就能吃出来，你看着学就可以了，不用动手。”母亲边说边开始调馅、揉面、擀面，包了起来。

不一会儿，形状不一，馅料不同的3种饺子就包好了。

母亲去厨房煮饺子：“水里放些盐，饺子不粘连。”母亲一边煮一边念叨。

在等煮饺子翻腾的空儿，母亲坐在小板凳上，开始剥蒜：“没这个，你爸可不吃饺子。”

饺子捞出后，母亲又倒上几碟醋，嘴里念叨着：“你和你哥的醋里要放香油，你妹的醋里要放味精，别弄错了。”

之后，母亲又给每人盛了一碗汤，叮嘱道：“原汤化原食，最舒服了。”

终于，把所有人都服侍满意了，母亲才坐下来，开始吃饺子。

是的，在李丽的记忆中，母亲从来是那个一个人忙活，伺候全家，最后上桌吃饭，打扫残局的人。

“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吃到热乎饺子。”母亲这样说。

可母亲刚夹一个饺子，因为手抖，饺子掉在了桌子上。

“哎，老了，不中用了，不过这是老毛病了，家里人多，又都是急脾气，特别是你爸那个脾气，说吃就要端，他一下班，一喊饿，我就紧张，就落下了这个没出息的抖手的病根。”母亲解释道。

可母亲只吃了两个饺子就放下了筷子。

“妈，你怎么不吃了？”李丽问。

“你不知道，紧张忙活大半天的人，是吃不出饭菜的味道的，况且我平时都是最后吃，完整的饺子要留到下顿煎给你们吃，我只是吃一些破皮的，能好吃吗？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最喜欢吃的是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可你们不喜欢吃，我多少年都没包过了。”

李丽听后，红了眼圈，也惹哭了母亲。

母亲接着说：“忙活这么半天，也不知你学会了没有，就怕你学会了，也没有时间包。”

李丽的哭声更大了，吵醒了丈夫，把她叫醒，原来是一场梦啊。

可母亲似乎真的来过，李丽起身去了厨房，又转到客厅，只发现她放在进门地上的一堆烧纸。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在提醒着她：母亲真的走了，再不会回来为她包饺子了。她以后要自己包饺子、打扫卫生、接送孩子，受了委屈自己化解，和孩子有了矛盾要自己调节，和丈夫有了矛盾要自己应付……

想到这里，李丽悲痛不已，哭泣道天明。

02、 兄妹三人包饺子。

第二天，李丽打电话给自己的哥哥和妹妹，让他们周六一起去爸爸那里集合，顺便给母亲烧纸。

“等过几天吧，去世百天的时候一起烧，没几天了。”李丽的哥哥说。

“我的孩子要上兴趣班，接送费时费力，我实在懒得动。”李丽的妹妹说。

“可是妈妈给我托梦了，她说想我们三个了。”李丽说。

于是，哥哥和妹妹答应周六去爸爸那里，然后去给母亲烧纸。

周六，李丽先是到了爸爸家，哥哥和妹妹随后到达。

“咱们出去吃吧，省得买菜、做饭、洗碗了。”大哥提议，因为他知道，母亲不在了，没有人愿意干这些。

“在家吃也行，简简单单吃一口，烧完纸我还要赶到兴趣班去接孩子呢。”妹妹有些不耐烦，因为她觉得人死如灯灭，没有意义。

“可妈妈在梦里说她想吃饺子了。”李丽说。

接着李丽对哥哥和妹妹讲了母亲给自己托梦的事儿，兄妹三人都低头抹泪，起身准备去超市购买食材，准备包饺子。

兄妹三人到了超市。

“来二斤肉馅儿。”哥哥冲超市服务员说。

“不，不要肉馅儿，要一整块肉，自己回家剁。妈说你的嘴最叼，一定要剁肉馅儿包饺子你才吃。”李丽说。

“好，我来剁。”哥哥红了眼圈，想起母亲生前有一次买了现成的肉馅儿包饺子，他发了好大的火，从此母亲无论多忙多累，都是亲自剁肉馅儿给他包饺子。

接着，李丽选了两棵大白菜，两根大葱。

“用白菜包饺子，很难吃的，咱们家不是吃过一次吗？”妹妹质疑道。

“妈妈在梦里强调，你最喜欢吃的是莲藕馅儿的饺子，所以这么多年，妈一直给你包莲藕馅儿的饺子，可你大概不知道，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是妈妈的最爱。”李丽说。

食材买回来了，大家分工明确，李丽和面，按母亲叮嘱的，一碗面两个人，她和了三碗面，可一会儿太软，一会又太硬，加水加面后，四碗面的量都有了。

妹妹剁白菜和大葱，白菜不知道剁到什么程度，大葱辣得眼泪直流。

哥哥剁肉馅儿，刚剁几下，胳膊已经疼的抬不起来了，可是肉块还是很大，远没有到达肉馅的程度。

终于，所有馅料都做好了，可下一个难题又来了，三兄妹都不会调馅。

“我来，咱妈在梦里告诉我了。”李丽自告奋勇。

起锅烧油，打余罪入狱第几集肉馅儿、上劲，放入白菜，大葱，盐，味精，料酒，香油，终于，馅儿调好了，味道闻起来还很香。

可大哥不会擀皮儿，小妹不会包饺子，又是为难，但没了母亲，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最终，兄妹三人包了一顿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饺子。

饺子上桌，李丽爸爸说：“蒜呢？没蒜的饺子没味道。”

李丽没吱声，只是鼻子一酸。

“我的醋里没有香油。”哥哥说。

“我的醋里没有味精。”妹妹说。

李丽没忍住，哭出了声。

03、 祭奠。

兄弟三人吃了饭，将刚煮的饺子放进保温饭盒里，去祭奠母亲。

“把饭盒放到怀里，妈妈说她喜欢吃热乎的。”李丽叮嘱哥哥。

“到那儿后，咱们多等一会儿，让咱妈慢慢吃一顿饭，她说慢慢吃才能吃出香味儿来。”李丽告诉妹妹。

兄妹二人都点点头，表示都听李丽的。

到了母亲的坟头，李丽先开口：“妈，你看，我们三个人都学会包饺子了，您可以放心了，这是您最喜欢吃的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给您包好了，你慢慢吃。”李丽说完，痛哭了起来。

哥哥和妹妹也抽噎不止。

这次祭奠也让兄妹三人知道，母亲虽然走了却依然牵挂和爱着他们，关心着他们的柴米油盐，操心着他们的衣食住行。

其实，天底下的父母，谁不是如此呢？

也借这篇文章，告诫天下儿女，要懂感恩、要惜福，莫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空有遗憾吧。

愿以上文字，与我的读者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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