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表演艺术家申军谊因《乌龙山剿匪记》而声名鹊起,这位硬汉明星在荧屏上威风八面,在生活中却因婚姻失败,女儿对他一直心怀怨恨。申军谊对此苦恼万分,为了挽回女儿的心,努力了十几年,走过了一条漫长而曲折的情感之路。直到女儿上大学以后,亲情的力量战胜了疏离和怨恨,父女重归于好。
当年申军谊的父亲到广西十万大山剿匪,认识了申军谊的母亲。1957年3月9日,申军谊生于广西农村。后来父亲的工作调到北京,全家来到了北京生活。申军谊这一代人在学校没有学到什么东西,他十几岁就入伍当了体育兵。1978年,申军谊转业后,分配到北京地铁公司当信号工。单位里很多人夸他长得帅,应该当演员。
申军谊和一个朋友去剧组玩儿,客串了一个小角色,从此爱上了表演。1984年,他在广西电影制片厂的《通缉令》中扮演了一个刑警,正式走上演艺之路。申军谊觉得上班没意思,在1985年砸碎了铁饭碗,成了国内第一代个体户演员。1986年,申军谊主演的电视剧《乌龙山剿匪记》万人空巷,他凭“钻山豹”获得了金鹰奖最佳男配角奖。
申军谊成为当时最火的男演员,1990年又凭《欢乐英雄》《阴阳界》获得百花奖最佳男配角奖。申军谊的第一任妻子詹燕妮是一位高级工程师的独生女儿,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业余表演班。两人于1986年圣诞节结婚,1989年7月7日生下女儿。申军谊为女儿起名申奥,寓意能够圆中国人奥斯卡“小金人”的梦想。申军谊一年有300天在外面拍戏,常年聚少离多,夫妻感情逐渐淡漠。
1992年,申军谊和妻子詹燕妮离婚,3岁的女儿申奥跟着妈妈及外公、外婆生活。以前父亲是申奥的骄傲,平日里那些调皮的小孩一听“钻山豹”来了,都吓得不敢出声。只有申奥不怕钻山豹,揪着他的耳朵玩,爬山要他背着。申奥经常拿“回家喊爸爸”来吓唬小朋友,可是父母离婚后,她和小朋友闹别扭,再次喊出“回家喊爸爸”时,小朋友再也不买账了,反而嘲笑她:“你爸和你妈离婚了,都不要你了。”
从此以后,申奥从活泼的小天使变成了内向不爱说话的孩子,敏感而忧郁。妈妈心疼不已,把女儿的变化告诉了申军谊。申军谊很内疚,买来女儿爱吃的零食和玩具,然而申奥并不领情,用拳头捶打着爸爸,哭着说:“小朋友都说你不要我和妈妈了,你是个坏爸爸!”申军谊眼眶湿润了,为了让申奥感受到父爱的存在,申军谊拍片再忙,也要给女儿打电话讲故事。渐渐地,申奥对爸爸又有了以前的亲昵劲儿。
1994年国庆节前一天,申奥看到爸爸来接她放学,兴奋地扑到爸爸怀里,突然发现爸爸的汽车旁有个阿姨笑眯眯地向她招手,她愣了一下,神情马上变了。申军谊赶紧对女儿说:“这是你小贾阿姨,以后又多一个人陪你玩了。”小贾阿姨就是申军谊的新女友贾妮。贾妮也是演员,比申军谊小十几岁。贾妮想方设法讨好申奥,希望得到她的认可。可申奥对她有种天生的敌意,不管贾妮给她买什么,她看都不看一眼。
无奈,申军谊对贾妮说:“申奥这孩子特拗,希望你能把这块顽石焐热,我对她有愧啊!”申奥认为父亲移情别恋,什么话也不对父亲说了,态度冷冰冰,弄得申军谊十分沮丧。2000年,与申军谊共同生活8年的贾妮选择了分手,转身嫁给了申军谊最好的兄弟谢晓辛,很快有了一个儿子。
被好兄弟挖了墙角的申军谊深受打击,把情感寄托在女儿身上,主动关心女儿的学习和生活。申军谊以前事业鼎盛时期,片约不断,看女儿的时间少之又少。申奥也觉得父亲心里只有事业,没有她这个女儿,她说:“17岁之前,对父亲只有怨恨。”每次父亲来看她,申奥表现得很冷淡,甚至拒绝和他见面。
上高中的申奥遗传了父亲的演艺基因,想学表演,然而申军谊不希望女儿走充满艰辛的演艺之路,为此父女还闹了不愉快。申奥对爸爸说:“我的人生我自己决定,你能半路出家学表演,我想学表演也没有错!”申军谊尊重了女儿的意愿,一有时间就对她进行指导,还把他的演员朋友请到家里辅导她。2007年8月,申奥如愿考上了中戏。申军谊特别自豪:“这是遗传,你不承认还不行,我女儿像我!”
申奥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承认和尊重,而不是仰仗明星爸爸的光芒,可是别人不这样想。申奥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父亲是演员,但全校同学都知道,说她是托关系进来的。刚进大学时,总有人对申奥指指点点:“看,这是大明星申军谊的女儿。” 由于她性格有点儿冷,就有同学说:“明星女儿就是不好相处,还不是借了她老爸的光!”申奥对此感到很委屈。
申奥很不开心,在她看来,只有成龙这种明星的孩子才能算“星二代”。“我觉得我爸只是一个影视演员,不算明星。”申奥说:“别人一听你爸是演员,肯定觉得你是走后门找关系的。这也是为什么说‘星二代’是噩梦的原因之一。”更让她难过的是,在一次表演课上,她表演不到位,被老师骂哭了。同学们不但没有安慰她,有的还幸灾乐祸。
她在给爸爸打电话时,倾诉了自己的苦恼。申军谊给女儿讲了一个故事:1984年他拍电影《喋血黑谷》时,拍摄现场被群众围得水泄不通,想一睹明星风采。工作人员维持现场秩序,因为人太多劝阻无效,就和群众吵起来了。有一个观众说:“你们拍电影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诉你,两毛五就能把你看了!”当时电影票是两毛五一张。 这句话深深触动了申军谊,是啊,明星有什么了不起?人家两毛五就把你给看了。
申军谊老拿这句话来告诫自己,他对女儿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女儿,演员只是一个职业,我能帮你的地方很少,最多就是帮你推荐给剧组,至于用不用还是人家导演说了算,为了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 听了爸爸的话,申奥明白了,改变不了外界,那么就改变自己。她在学校主动和同学聊天,时间长了,同学们了解了这个表面内向孤傲的女孩,其实非常可爱。申奥和同学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
2009年,读大三的申奥和父亲申军谊共同参演电视剧《大西南剿匪记》,拍摄时间3个月。这是申奥第一次拍戏,也是她懂事以来和父亲相处最长的时间。正是这3个月的时间,申奥内心消除了对爸爸的积怨。横店的夏天高温多雨,多蚊虫,申军谊对女儿体贴入微,女儿换下的衣服,他悄悄拿去洗了;每次拍完戏回到宾馆,他都要洗好水果,削皮切块,送到女儿的房间……似乎要将过去20年里亏欠的父爱补给女儿。
申奥看见头发花白的爸爸为了一个镜头反反复复在摄像机前表演,很不容易,她说:“爸爸,等我以后赚钱了,您就好好在家待着,不许出来东奔西跑了。” 申军谊乐呵呵地说:“好呀,我等着你养活我。”
申军谊的戏份杀青了,可申奥还得留在横店继续拍戏。爸爸离开后,申奥才意识到爸爸对她是多么重要。不善表达感情的她在博客里写下对爸爸的爱:
“爸爸,这三个月,我看到了不同以往的你,这中间和你吵过架,也和你闹过情绪,可我现在想说:谢谢你。因为你是个正直的爸爸,因为你是个可爱的爸爸,因为我们很多地方都太像了,都太不爱表达自己,内心却隐藏了太多的秘密。爸爸,我不恨你了,真的不恨你了。”
申军谊看到女儿的博客,动情地流下了眼泪。
2011年7月,申奥从中央戏剧学院顺利毕业。之后演了《错伏》《追求幸福的日子》《傻儿传奇》《传承》《消失的女友》《狼鹰》等影视剧。为了女儿,爱面子的申军谊给演艺界同行打电话,他自嘲:“我这一辈子没为上戏求过人,现在为了女儿开始不要脸了!”申奥也坦言,“星二代”与普通人相比确实会多一些机会,哪怕不是刻意争取。“因为这圈里知道你的人比较多,就会多一些试镜的机会。其实不一定是因为父母去找别人,而是别人在找演员的时候就说,那谁谁的孩子可以试一下。”
人家也会要求申军谊在剧中扮演一个角色,这些年他为了女儿,演了不少自己不想演的戏,对于老爸的良苦用心,申奥也能体会到,因此对每一个角色都很认真。在工作上,申军谊成了不折不扣的严父,有时候拍戏中间休息的时候,申奥玩手机,导演叫她也没听见,申军谊就当着很多人的面批评女儿:“你这是在拍戏呢,你再玩手机我给你扔了,你信不?”
有时候申奥看见老演员不打招呼,申军谊也很生气:“刚才那位是谁,你难道不认识吗?那是你的长辈,尊重长辈是最起码的规矩。”然后他就让女儿给那位老演员道歉。
虽然女儿没有大红大紫,但申军谊说:“其实我对孩子没那么高的要求,一个人活在世上,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能用这份工作的收入自食其力,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他又说:“现在是我带着申奥上戏,如果以后她成名成家了,带着我上戏,我会很开心的!”拍戏之余,父女俩一起逛街经常被误会是情侣,有一次他们被拍结婚照的拦住了,说要给他们拍个结婚照,申军谊说去去去,什么结婚照,这是我女儿。
一次申军谊与女儿手挽手去超市购物,有人认出了他,在一旁小声议论:“瞧,申军谊和‘小三’!太大胆了,公然逛超市。”很多人对父女俩投来异样的目光。申军谊颇难为情,申奥坦然地说:“爸,你应该高兴,这说明你外表时尚年轻,充满魅力。”女儿的调侃把申军谊逗笑了。申奥开玩笑说,爸爸你找什么样的人都行,就是不能找比我小的,要找比我大10岁以上的。
2013年,申奥和初恋情人分手,失恋后的申奥整天将自己关在家里,精神状态很差。心疼女儿的申军谊给女儿的前男友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伤害申奥?申奥前男友是一家IT公司的工程师,实话实说:“叔叔,对不起!我是普通人,与申奥在一起压力很大,还是普通女孩更适合我。我没信心给申奥幸福,还不如放手。”申军谊无话可说,只得挂了电话。申军谊对失恋感同身受,当年相恋8年的贾妮突然和他分手改嫁他人,令申军谊痛苦不已,整整两年才走出来。
他痛心的对女儿说:“你失恋比恋爱还投入,遭罪的是自己,痛心的是亲人。” 申奥长期失眠,申军谊对女儿说:“爸陪你去楼下跑步,每天早晚跑3小时,保你晚上睡觉雷打不醒。”申奥说没力气,申军谊将镜子举到女儿眼前,说:“你现在是24岁的年纪,36岁的容貌,跑步能让你找回青春和美丽。”此后每天早晨,申军谊就陪着女儿绕着小区广场慢跑。白天运动量大,晚上申奥一躺在床上就能睡着。
女儿精神有所好转后,申军谊陪着女儿进了《传承》剧组,申奥全身心沉浸在角色之中,内心的忧伤渐渐淡去,终于走出失恋的泥沼。申军谊在父亲去世后,与母亲一起生活。母亲对他说:“你该成个家了,总这样一个人妈不放心。”申奥在25岁生日时许愿:“爸,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成家,有个疼你爱你的人。你一个人生活,女儿好心疼。”
申奥曾经给父亲介绍一位教师,见面时女方就巧妙探听申军谊有几套房子,名下有多少存款,申军谊认为对方功利心太重,就没有下文了。
申军谊至今孑然一身,对恋爱成家的愿望很淡漠,他说:“男女之间的感情,来得猛烈,但去得也彻底,我看得很开。不像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割舍不断。女儿永远是我的女儿,尽管她怨恨过我,她还是我的女儿。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就是我女儿,她是我这一生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