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比尔街可以作证》:戳中泪点的,是从无力感中挣扎出来温情

2019年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女演员雷吉娜·金因为在电影《假若比尔街能说话》中扮演的母亲形象,拿下了含金量极高的最佳女配角。影片中,女主角的母亲是个沉着冷静却让人动容的角色,她为了女儿的幸福不惜远赴千里之外,在近乎为零的希望面前迟迟不肯松手,只记得自己是个母亲。《假如比尔街可以作证》:戳中泪点的,是从无力感中挣扎出来温情

电影《假若比尔街能说话》改编自1973年完稿的小说《假如比尔街可以作证》。作者詹姆斯·鲍德温因为《下一次将是烈火》名声大噪,并登上《时代周刊》的封面。

相比于《下一次将是烈火》的犀利,《假如比尔街可以作证》节奏缓慢而温吞,透露出来的是一种试图从无力感中挣扎出来的温情。

《假如比尔街可以作证》:戳中泪点的,是从无力感中挣扎出来温情

为母则刚,强撑着假装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背后,藏着一个母亲的坚忍

关于母亲的力量,巴尔扎克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母爱是女人心中简单、自然、丰硕、永不衰竭的东西,就像是生命的一大要素。

《假如比尔街可以作证》:戳中泪点的,是从无力感中挣扎出来温情

当蒂希决定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大家,她第一个告诉的是狱中的范尼,第二个告诉的就是妈妈萨伦。

萨伦对蒂希而言,更多的不是宠爱和亲昵,而是理解。

而来自妈妈的理解,对蒂希极为重要,因为没有人能想象,在她像是穿越撒哈拉沙漠那样走过长廊去探视范尼的时候,她的思绪多么混乱无助,她的内心多么茫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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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伦一动不动地坐在女儿的床头,这一幕特别像电影的长镜头,一个没有对话,没有表情的长镜头,用沉默表达一个母亲不得不支撑起这一切的悲情和坚忍。

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对这个母亲来说,都是残忍的。她的小女儿刚结婚不久,她的女婿就被怀恨在心的警察硬是冠上了个罪名,被捕入狱。指证女婿有罪的罗杰斯太太一心想得到解脱,宁可咬碎牙也不肯改口,目前又下落不明。而就在此时,小女儿怀孕了。

一个接一个而来的事实压着她,强撑着假装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放大了一个母亲心中的隐忍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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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母则刚,担当着家里主心骨角色的萨伦可以说是黑暗中的一道光。

她用不疾不徐的举动,告诉蒂希一切总会有办法的。无论是蒂希愤怒,忧愁,还是近乎绝望的时刻,她都安静地站蒂希身边,什么话也没说,却像是在用无声的拥抱,等待着一动不动,在痛苦中消化着自己的情绪的蒂希。对蒂希而言,萨伦是最好的定心丸,是扶持并支撑着她和命运抗争,并勇敢地往前走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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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伦的异乡之行并没能如愿,尽管她理智,沉着,处理得滴水不漏,尽管她只记得自己是一个母亲。但罗杰斯太太的遭遇并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她不愿去接受现实。

其实,小说中萨伦的心理活动都是模糊的,我们只能借蒂希的感受,借海梅的眼睛,借她的寥寥数语和几个简单动作,去想象她承受的压力和内心的波澜。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承认,她绝对是个好母亲。

她努力在为小女儿撑起一片天,但另一方面,她又深知此刻蒂希是否坚强,完全靠的是蒂希自己,无人可以替代。所以她更多的是温柔地鼓励蒂希,而不是整日流着眼泪,或者是安慰蒂希。

“你得护着这个孩子,别的事情你都别管。”

“我们其他人,我们会护着你。”

“我们不能让任何人给孩子套上锁链。”

“拥有孩子对范尼来说是最好的事情。他需要这个孩子。”

萨伦最清楚,对蒂希和孩子的爱,才是支撑范尼熬下去的最大勇气。作为一个母亲,这一次她拼命忍着眼泪,将小女儿推入了属于母亲,属于妻子的责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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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极力稳定全局的母亲,姐姐欧内斯汀也是蒂希的坚实臂膀。只比蒂希大四岁的欧内斯汀,很高,也很瘦,曾经和蒂希打得不可开交,也曾经因为觉得父亲偏爱蒂希而心生不满。

但事实上,书中的许多小细节却精准地写出:看起来对蒂希不怎样的欧内斯汀,至始至终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蒂希。

因为范尼的事,她追在律师海伍德后面,强硬地要求他接下这个案子。

心力交瘁,她依然坚定地跟妈妈说,一定要想办法。

范尼的母亲对蒂希口出恶言的时候,她插着腰挡在前面,毫不客气地把她们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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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有人爱你,真是一个奇迹。鲍德温借蒂希的感受说出这句话。

不喜远行,萨伦还是坐上了飞机,试图动之以情地去说服罗杰斯太太说出真相;

欧内斯汀奔走在催律师海伍德干活和从女演员处凑钱的路上,并顶着压力设计出放手一搏的方案;

苦难面前,家人为了蒂希的幸福都在尽力。

他们为了不触及蒂希内心的痛苦,极力在家里,在蒂希面前掩藏着情绪。只是在这极具情感张力的表达下,我们还是感受到了朴实无华语言下翻腾的情感和抗争,感受到了亲情闪耀出的感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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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喃喃自语式的讲述,避开了小说压抑的基调

其实,《假如比尔街可以作证》的整个故事基调沉闷而悲伤。因被栽赃陷害而锒铛入狱的范尼,憧憬着明天却突然遭受变故的蒂希,本身就在穷苦边缘挣扎,却还要为寻找几乎不可能的证据和筹备保释金,几经奔波的两家人,这些原本该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读者心里。

但事实上,詹姆斯·鲍德温用小女孩蒂希的内心吐露和略带纯真的视角,完美避开了过分压抑的剧情,给整部小说带来一丝温暖的亮光。在蒂希喃喃自语中,故事被缓缓推进,茫然无措中是一丝显而易见的悲伤,像小女孩低声的啜泣,悲伤中却又隐约透着一股倔强的希望,让读者也跟着渴望看到光明的那一刻。

由于年龄不大,涉世未深,蒂希对人对事的态度更加柔和。除了对冤枉范尼的两个罪魁祸首感到气愤填膺之外,蒂希全程都保持着本性的纯良,没有迁怒,也没有怨天尤人。

“我不能。”

“在这之前,这件阁楼就这样空着。”

范尼出事后,房东的第一个电话不是讨要房租,而是告诉蒂希如果需要钱的话,可以找他拿回之前付的定金。这个橄榄色皮肤,喜欢和他们说说笑笑的商人,虽然给出的好心提醒太晚了,但他没有选择落井下石的做法,还愿意为范尼保留着阁楼,依然让蒂希感觉到一种善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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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红柿店铺的女主人,在蒂希看来也是仗义执言的。西红柿蔬菜摊可以说是这个悲剧故事的开始。范尼为了保护蒂希和别的男人厮打,被街上的白人警察看到,蒂希为了保护范尼出面和警察对峙,又被其记在了心底。当范尼和蒂希在吃饭的时候聊起,范尼充满了担忧,蒂希也突然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

“这事儿他不会忘了的。”

这是一个埋伏着危险和隐患的开端,但蒂希回忆起整个过程的时候,依然没有忘记女店主当时主动站出来,为自己和范尼说话的那个场景。女店主本可以选择当无情的看客,而不是蹚进这趟浑水中,但她没有。尽管知道自己可能会因此受到波及,甚至无法安心做生意,她还是勇敢地为范尼他们的行为解释。

老实说,如果女店主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可能在此之前,范尼就要被冠以伤害罪或殴击罪之类的罪行,更早地进入监狱。女店主的存在,从某种程度讲,也映衬出整个故事灰色而温情的基调。

相比于正在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的蒂希一家,鲍德温给周围人的笔墨并不多,但每一笔都代表着爱和善,成为支撑着蒂希的微弱力量之一。

鲍德温的表达有点到为止的克制,带动读者泪点的不是煽情,而是故事被直白地展示给我们看时,那种深刻的,哪怕没有从细枝末节处描述也能感受到的悲伤和感动。

鲜少同时出现的两种情感,像攀爬的植物,就这样缠绕着覆上了读者的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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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式的结局柔和了故事的悲情

小说的最后,蒂希和范尼的孩子呱呱坠地。那个支撑着范尼的内心,让他有勇气有力量面对狱中生活的小生命,那个鼓励着蒂希要坚强,不让她垮下的小生命,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同时,他也带来了一丝新的生机和喜悦,淡化了他们的无望和悲伤。

正如故事开场时,蒂希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范尼“他们有孩子了”的彷徨,正如我们无法知晓范尼在狱中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却本能地知道他受到的煎熬和他的无助,孩子的出生也同样没有明确地指出后面的故事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但却总算让人长舒一口气。毕竟,蒂希执念把孩子生下来的愿望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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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起来,整个故事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曾经对弟弟嗤之以鼻的范尼的姐姐,和蒂希主动和解。一开始只是为了钱而工作的律师海伍德,慢慢发自内心地站在了他们这边。欧内斯终于筹到了保释金。范尼开始不再抓着罗杰斯太太改变证词的希望不放,但他仍然不放弃希望。

对比于确切的收尾,这个开放式的结局,让读者对整个故事的可能性有了更多期待。

“他们打了他,但他们没有打败他。”

希望最后的结局,是作者给困境中的两家人留下的一缕亮光,成为绝境中能拉他们一把的绳索。

韩娱新闻《假如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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